敬山言木兮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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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润【临水河记】

军官航x书生润

架空/8k+/非典型双向救赎/文笔不好/勿上升

想写一些建立与家国情怀之上的兄弟情


其实我原本也不知道该纪念些什么。我们的故事平淡又真切。参揉在每天的粗茶淡饭里。盛大的死去,我又不愿回忆,只能把与你相遇的江南写的像画一样美丽,藏在梦里给后人阅读



续.

“江南好,风景旧曾谙……”

这是《临水河记》的最后一句话,陈天润终于魂归梦境中的江南了……

 

秋日的微风渐凉,满山落叶。

 

陈天润1921年生于山东。是一名大学教授他自己就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,从小听到的,经历过的,都是真真实实的历史,字字句句的真情。

陈天润的办公桌上始终摆着一张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拍的黑白照。左下角写着“与左航1939年摄于北平”旁边那个叫左航的,玉树临风,生得俊俏,总是有学生会问起他是谁,陈天润总笑着回答

 

过几个月你们就知道了

就像他题记写的那样:“我们的故事,从不因为时间而流去,……”

 

 

 

01

江南三月的春雨是朦胧的,淅淅沥沥的飘着,把泼墨山水晕染在了浓稠的情思里,雾霭弥漫,缭绕在临水河畔。江南地区有一条河叫临水河,养育了千千万万个临祁镇人。

 

“先生,您店借我躲一躲。”

陈天润回头,看见一个生的白净的少年捧着一个破书袋走进来。

 

陈天润朝他微笑着:“何事?”

“谢谢。”男生也笑着朝他点头。转身去藏在书架下面。他看起来并不强壮,像是当地的一个书生,白白净净的,没见过太阳一般。陈天润是京师学堂的学生,近日到江南地区例行讲学,暂居临祁镇。也算是在这呆了一阵子,这边的社会结构大多是简单的熟人社会,很少有没打过照面的邻居。这个男孩,他还是头一回见到。

 

陈天润好奇的目光追随着他,男生的手腕极细,眉清目秀,生的很是好看。如同冷峻的峰松,无暇的白玉。

 

一直到一群宪兵骂骂咧咧的从陈天润店门口经过,陈天润才弄明白了情况。

面对宪兵的质问,陈天润直言没见过。甚至于宪兵拿着刀举到陈天润脖子前,他也只是微笑的笃定着没见过。几次少年都急的想跳出来自首,可陈天润却一直堵着书架,不让宪兵看见。

 

直到确认宪兵离开镇子,陈天润才走向他,开口问到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男生理了理背包,又整顿了一下歪斜的衬衫领口,灿烂地笑着回答:“我叫左航。”

 

“今天谢谢你。”

 

陈天润摇头说没事

左航顿了顿,扫射了一遍陈天润,他也是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气,带着眼镜,举止儒雅,自打进门的时候左航就注意到这位先生了,前些日子,他路过南岸桥头的时候正碰上学堂散学,当时隐隐约约的好像撇到了一眼陈天润。

“你可是学生?”左航问。

 

陈天润轻轻一笑,“我是先生。”

 

时间仿佛定格,两位少年的目光在寂静里交汇,融合。

 

陈天润弯腰,伸手示意左航出门聊聊,没有宪兵搜查的日子轻松,两个人来到店门口河堤岸边的小亭子里,望着眼前飘洒的朦胧细雨,映照着眼前的泼墨山水,岸边的人家皆紧闭家门,河道上的孤舟都形单影只。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壶清酒,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。

 

“江南就是这种时候最美了。”左航感叹。

“是啊,”陈天润附和。“先生哪里人。”

“重庆。不过小时候在这江南住过一阵子。”左航说着皱了皱眉。

陈天润先愣,江南的医院,不知道为什么又是一丝熟悉的感觉撩过心头,却又匆匆消失。他感到头疼,摇摇头倒也便不觉得奇怪,陈天润看出了左航身上的无奈,从脚下提起店里顺手拎出来的清茶,给左航满了一杯。

 

而左航依旧遥遥望着远方的山,隐隐约约,雾气朦胧。

 

今日好像是惊蛰。左航突然起应,“难怪会下雨……”

 

他独自念叨着,从前在军机处的日子过的快,常常忘了记日期,只知道浑浑噩噩的一天天机械的重复工作,之前转职到东南警局的时候也是,也不在乎些什么日子,只知道今天要干什么,明天要干什么,脑子里只有今天和明天。但每每初春遇见这样的雨他便知道是惊蛰来了。时时还会打雷,但今儿还到偏偏没听着。军机处只有文书,军火图,和犯人,左航每天围着这些东西转,从来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美的地方在。

 

三月细雨,润物无声。

 

陈天润看他笑了,便顺着问:“先生喜欢江南吗?”

“喜欢。”左航斩钉截铁。“等革命结束了,我就到这儿来住再找个江南的老婆,我就安安生生过一辈子。”

陈天润笑了,望向在自顾自的傻乐的左航。

他忽然也明白,这个人,不那么简单。他在京师学堂里见过这样的人,都是同左航是一番样子。心中装着点信仰,这是旁人所体会不到的希望的力量。

左航好像在一点点的卸下防备,又好像什么也没有透露,隐蔽的很。

 

天色渐渐暗下,左航早就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买书,他看向一直默默倾听的陈天润,脸上一直挂着一丝微笑,端庄儒雅。

“不好意思啊,我一激动说多了。”左航点头聊表歉意。

“今日之事,很感谢先生出手相救。日后左某一定加倍报答。”

 

“无妨,先生这个朋友我交了,我叫陈天润。”

 

左航看见陈天润朝自己伸来的手,一时间有些发愣。说了这么多,却才知道对方的名字。这一聊就聊了大半个下午,虽然在江南住过,但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,今日碰见一个这么好的伙伴,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温暖。

 

他急忙握住陈天润的手,说:“多来往。”

 

两个人的眼神再一次在烟雨里交汇,对岸的烛火将要点亮,陈天润还是给了左航一盏提灯,一柄纸伞,让他路上小心。

 

左航钻进巷子,眼前变得昏暗,只有一盏提灯在勉强支撑。世界安静了,只剩下左航和细雨,他放缓了脚步。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水坑里。叮咚叮咚的声音如期而至,淅淅沥沥的打在纸伞上。一点一点,把左航的心往更深处拽。

 

这个人好特别,他心想。

左航其实年纪不小,因为生的白净,看起来年幼,总有人认为他是书生。

 

在警察局混的那段日子,要不是有点身手能耐,大家都不认为他像个大男子。至于后来潜伏到了军机处,混着混着当了副处长,处境才好一点。

 

可惜啊,这大雨滂沱,人世慌张。

左航一步步在黑暗里前行着,孤身闯暗巷。肩负重任,不念所得。

这离开儿时的大院,有人主动说要和自己交朋友的,真是第一次听到。

 

细雨大了,雷声起伏,左航意识到惊蛰真的来了,他不得已加快步子,这雨免得待会大了,这小伞可是支撑不住。

他加快步子至于都要跑起来,提灯在细雨间划出一道光晕,朦胧闪硕……隐约的他就消失在了长街的黑影笼罩里。

 

那是第二日,左航从床上坐起来,窗外雾气未散,雨停了,江上雾霭朦胧,泛舟人稀稀疏疏支着竹筏小舟,卖豆花的也早早出摊。

左航收拾收拾东西,把写好的密函揣进包里,起身向屋外走去。

他路过一家豆花店,热气腾腾的锅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香。

 “老板我要一碗红糖的。”左航开口。

老板没有回应,只是默默的成盛了一碗放在他的桌前,左航奇怪,但也没说什么。

 

“左航。”

老板开口。

左航刚刚送进嘴里的豆花差点一口就喷出来了,他震惊的望着眼前的男子,不知道该说什么,时不时还和男子眼神交汇,弄得他好不舒服。他尴尬的那纸巾去擦桌子,却不知道豆花被他拨到桌角,全部弄到了衣服上。

 

不像是宪兵,左航此时也只能轻装镇定

 

 “东西呢?”

 

张极的低沉的声音在夹杂着紧张的氛围里面划开一道口子,听见熟悉的声音,这才让左航不安局促的心得以暂时栖息,张极一边自若的打着豆花,一边好似饶有趣味的看着左航。

 

 

左航转头看清了张极,翻了他一个大白眼,笑了笑:“这几年混挺差,都干豆花来了。”

而后就直接就把破包举到张极面前“自己掏。”

张极没说什么,接过布包,在里面翻找起来。

 

张极和左航在一间大院里长大,现在两个人也是战友。在接到任务之前,上级告诉他去那里自然有机会和线人对接,让他在江南居住一段时间,了解观察一下接下来的布兵,只是老队长说的隐晦罢了,左航却没想到是这样突然的方式。


 

“老板,来一碗红糖豆花。”一个低沉又不是活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
张极闻声抬头,清秀的男孩引入眼帘,执着一把纸伞,好像画中的公子。

 

张极愣了一下,没开口,左航却先迎了上去。

“陈公子,又见面了。”

陈天润才看见左航,惊讶似的回应,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。“左公子也喜欢吃豆花呀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不过我比较喜欢桥东的那一家,很甜。但今日休店了。这家还是头一回尝。”

 

张极匆匆把密函从包里掏出来藏进袖子里,转身去打豆花,揭开锅,热腾腾的雾气弥漫缭绕,让人的心间瞬间暖暖的。

勺子敲打碗发出清脆的声音,却又好似是在打破所谓的沉默,引的陈天润抬头看左航,左航也去会面他的眼神,跌跌撞撞,打在一起,融在目光的交织里。

陈天润坐下,面对张极端来的豆花轻轻点头道谢,伸手在一边的碗里挑了一把崭新的汤勺,他用纸轻轻擦了擦勺子,才慢慢插进豆花中去。

 

“老板,花生碎来一点。”左航招呼着。

细小的花生碎,才是这豆花的灵魂,左航要来一勺,全部倒进陈天润的豆花里。

“桥东那家,就是这么吃的吧。”

陈天润有点不知所措,猛然抬头,顿时心里暖暖的,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
“呵……”左航轻轻笑:“碰见先生好几次,看见的。”

“有心了。”陈天润搅动豆花,让细碎的花生融在豆花里,就像他心底的暖流,慢慢蔓延开来。

 

一阵沉默,两个声音同时响起,叠在一起,碰撞出低沉的余味。

 

“公子日后……”

 

张极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,回头看两人。两个人也尴尬,分别摸摸后脑勺笑,踌躇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。左航偷看陈天润,他的脸红红的,眼神闪躲,小鹿乱撞,他尴尬着,左航看得出来,但他也不急,儒雅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一般,端着个身子,总让人有保护他的欲望。

“陈公子日后什么打算?”左航首先把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。

陈天润托托眼镜,眼神躲闪着说:“就……回北平呗。”

 

陈天润没有放下勺子,只是自顾自的点头,嘴里还嚼着,若不是有点烫他一定一口吞下去,

 

 “先生不打算再待会儿?”

陈天润笑,“没办法,学生嘛,不那么自由。”

 

左航同意似的点点头,于是乎便没了下文。

 

沉默了许久,豆花渐渐看了底,左航用袖子抹了抹嘴,执了伞要走。

陈天润好像想挽留,但不知道要说什么,只能目送,张极悻悻的替陈天润问,不多留一会儿,左航笑,一边整理皱巴巴的纸伞一边朝张极使眼色。

一直到他路过陈天润的身边,他站定下来拍拍陈天润的肩膀,替他拂了拂雨水,低着头勾起嘴角笑着轻语

 

“咱们一起回北平。”

 

 


02.

临水河记的第一章写的就是两人再相遇的故事。

“一起回北平。”陈天润记了一辈子。

 

 

秋天将至,到了北平秋意味最浓的时候,郁达夫笔下的故都的秋,写的就是这个时候的北平吧。秋风凉嗖嗖的,落蕊一踩是似有似无的感觉,像在云端。秋雨也有味,不像江南的雨,细小润物无声,这的多是萧瑟悲凉的,不大也不小,主要是会带来风,毛衣什么的就都得拿出来。

陈天润这天多添了一条围巾,刚刚好赶上了这秋雨算是碰了巧。

落叶簌簌掉落,一旁的左航拎着行李,抬头观望。

 

 “没见过北方的秋景?”陈天润笑着撇头看他。

“那倒没有,毕竟工作这么久了。”话音落,左航抬手接住一片落叶,捧在手里细细的瞧。

 

姚昱辰知道左航来北京,特地开了车来接。

 

北风萧瑟,街边的树都变黄了,随风而落的树叶像下雨一样侵袭了整个城市。左航撇着头,任凭窗外的风景划过,而他默默关上了车窗。

“这北平几年不来,变了。”他叹气

“可不。”姚昱辰搭上话,“连老巷子都早就被宪兵占了。”

“这样……”左航轻声说,却没尽了话意,陈天润本看着报纸闻声抬起头,看见左航的手一直攥着衣角,摩挲着把刚熨好的衣服捏出一个又一个褶子,他看见左航咂嘴,眼睛里流露出一副无奈寂寞的样子,这时候的北平雾气大,时不时还有沙,朦朦胧胧的城市被困在一个高雅又虚无的境界。

 

 

后来车子停在了一间大别墅前,

是姚昱辰的家。姚昱辰是左航的干弟弟,从小跟父辈做生意的,手头蛮有钱。革命的基金百分之八十都是姚昱辰提供的。左航和陈天润便被接到了他的别墅里暂住。正值假期,学校的宿舍也没人,陈天润思来想去,倒不如住在这儿,也有一个照应。

 

就是那天,他们拍了唯一一张两个人的照片。

 

时间过得很快,陈天润恍然意识到,自从认识左航起,他就觉得日子过的很轻松,很安适。四季三餐,平静如水。陈天润是读书人,自觉得什么政治纷争与自己无关,到便不觉得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暗流涌动。

 

 

一直到北平昨日遭了轰炸。

陈天润本在花园信步,姚昱辰在一旁饮茶,两个人似有似无的交谈着,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划破了这份本来美好的宁静。姚昱辰抬头,南归的燕子变幻着飞,姚昱辰放下陶瓷茶杯,茶水太满溅出来几滴,洒在他的裤子上,她也全然不在乎。

 

一瞬间,天地摇晃,地崩山摧的动摇让陈天润顿时站不稳。陈天润定住半晌,看看天上的云雾慢慢灰白起来,摇摇头。

 

二楼的窗子砰的一声被撞开了,玻璃打在墙壁上震的快要碎掉,可把二个人吓了一跳。

左航弹出身子,朝楼下大喊起来。“有轰炸!趴下快点!”

 

来不及反应,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在城里响起,陈天润和姚昱辰四目相对,都没有反应过来,愣愣的僵住了身子,左航在军机处工作,这声音他熟悉的很。

顾不上说什么,瞬间尖叫声四起。

一颗炸弹冷不丁的在隔壁别墅的花园里炸开,顿时火花四起,大红熊熊燃烧,花园里的仆从尖叫起来,姚昱辰顾不上反应,却被从天而降的人拽进屋子下,左航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,直接把他拉进安全区,姚昱辰也没来得及反抗,重重的被左航按在地上。

 

一声接一声的轰炸不停,陈天润趴在地上喘着粗气,被炸断的路面溅起的石砾扎进陈天润的小腿,硝烟弥漫挡住了去路,他艰难的爬着,却四处都是黑烟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

“陈天润!”一声洪亮的喊声传来,陈天润的意识有些模糊,黑烟呛人,他大声的咳嗽,嗓子哑的说不出话。就在脑袋要装到地板的那一刻,一个男孩跌跌撞撞的撞进烟雾,双手穿过腋下环抱住他,他的头得以靠在他的肩头。

“陈天润!”左航托起陈天润,用力把他扛在肩上,不断飞溅的沙粒,土石,子弹片,在放声高歌在肆无忌惮的跳舞,左航的脸上不知道被划破了多少个口子,鲜红的血从额头留下来,他始终把陈天润的脑袋藏在自己怀里,陈天润迷迷糊糊的在他的耳边呢喃着:“我是不是要死了……”

 

 “不会的,天润,我在……”

 

左航艰难的穿过硝烟,院子不大,他却像去鬼门关走了一遭。到了安全区,左航轻轻放下陈天润,便立刻大口大口的摊在地上喘着粗气。全身上下,满是黑黢黢的硝烟,脸上身上,都是流血的口子。

 

左航把陈天润和姚昱辰一同护在身后,姚昱辰靠着他的左肩,陈天润依偎在他的右肩。他一手摸着陈天润乱糟糟的头发,另一只手擦着嘴角分明的血迹。

 

“我连你都护不了,那我还能保护什么。”

 

不到三分钟的轰炸,全城却已经被糟蹋的不堪入目了。房子倒是塌掉不多,但这时间,街上满是人,倒下的人却不是小数目。

硝烟四起,人世慌张。

哪有什么岁月静好,只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。

这是到了物是人非之时才明白的道理。

 

 

陈天润养病养了四天,都是姚昱辰在照顾他,这天下雨,左航却坚持要上街,街边的小店都变得破败不堪,倒塌的牌匾和打碎的玻璃满地,他伫立雨中,在街头看尽街尾,从人间看向永恒,什么时候才能保护所有他想保护的人?他渴望救国,救民,事实却是那样的无能为力。

 

大雨拍打着他的伞,这个时候偷偷落下一滴眼泪,应该没有人发现吧。

 


远处的陈天润看的一清二楚。原来真的有什么都自己抗的人,他图什么呢。这个时候他好像才反应过来,为了自己爱的人和事,左航可以连命都不要。他猛然想起那天在硝烟里拼了命把自己捞起来的左航,说是还他上次的恩情,但陈天润知道,就算再来一次,他也一样会豁出命救自己。所以,这是叫爱吗?

 

 

陈天润想了一辈子,始终也没想明白。

 

 

03.

不久之后就开学了,陈天润回了学校,左航也回了岗位。

左航和陈天润的关系在这期间也迅速升温,左航慢慢发现,陈天润总能在最细微之处抓住自己的情绪,陈天润也慢慢发现,左航很懂自己,一个动作,一个表情,不需要商量了。就两个人已经是出生入死的的兄弟了。他们好像渐渐明白,从现在起,他们谁也离不开谁。

 

最近混战更加剧烈了,从江南开始弥漫的硝烟味更重了。造反党的人在临水附近制造事端,没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,又闹到北平来了。上次北平遭到轰炸,也是造反党在暗中周旋。

这几天军机处也在变天,局长无故被撤职处死,意味着暗中搞鬼的人又多了,间谍存在坐实。新局长朱志鑫上台,学生起义,上街游行。喊着救国救民的口号,警察上街抓了不知道多少个学生。左航每天都在处理这样那样的琐事,私下里还抽了点时间和朱志鑫串通着又偷偷把学生们放出去。

 

“局长!造反的人拿学生做威胁。”猛的一下苏大队长破门而入。

 

“什么学生?”

 

“京师学堂的。”

 

左航前几日听姚昱辰说过,陈天润参加了爱国游行,这群学生里必定有陈天润。这左航气的把朱志鑫的水杯抓起来就扔出去砸了个稀碎。“放肆啊!”

 

朱志鑫也着急,他看看自己的宝贝水杯,又看看气急败坏的左航,也没好说什么。他焦急的等待着眼前的电话响起。左航瞟了他一眼,淡淡的问:

“上面什么意思?”

 

“学生们的命不值当,让我们绝对不能放人。”

 

“他妈他疯了还是我疯了?学生的命不值当?他的最值当是吧!我去救。”

 

“你冷静一点好不好。”朱志鑫一把拽住左航。“就凭你一个人去救几百号学生?”

 

“我自己的人,我自己救。”

 

“回来!”朱志鑫第一次朝左航吼,他三两步子上去一把扯住左航。“你有病是不是?造反的人杀红了眼,你去就是去送死。”

 

“我死换我的小书生,和其他学生的命。”

 

“左航你是彻底疯了。”朱志鑫气急败坏的命令人来把左航带下去休息,自己则靠在办公桌前,焦急的等待上级指示。

“朱志鑫你好怂啊。”左航低语,“他救过我一命,我要还给他。我今天去定了。”

 

“回来!”

朱志鑫终究没能拦住他。

 


大街上闹哄哄的,造反党的人在选学生,一个接一个的枪毙,一直等到警局派员来救他们。放出他们被关押的兄弟,他们才会收手,他们已经杀红了眼,在大街上像发疯一样狂笑着,拽着几个女学生的头发不放。
左航跌跌撞撞的赶到事发大街的中央,看着一群一群被围住的人和人群中哭的泣不成声的学生。他蹦跳起来寻找着陈天润的身影,却无济于事。
还没看见学生却被造反党的人发现了身着军装的他。他们以为上面派员来了。并叫人群让出一条道让左航进来,但看见左航只身一人,他们又不满的将枪砸在那个女学生的头上。

“自己一个人来的,我的兄弟呢?”

“我跟你走,我当人质。”

“哟,没想到您这么伟大。你一个人的命换100个人的命啊。”

左航誓死如归的点头,看见骑在木车上的人发疯似的笑着,他心里很不好受

“不可以要死一起死。怎么能让警察同志只身一人去赴死呢?”

这次这算看清了,那个人就是陈天润,他站的最高,眼神坚毅。
你疯了吗?左航心里暗暗的骂。
看着台下。的学生一个接一个的应付着,左航心里更加难受了起来。

“我的命可比学生的命值钱,我当人质上面保证立刻派人下来,你信不信?”

“你拿什么担保?”造反的人恶狠狠的问。

“我拿命担保。如果15分钟他们没有赶到现场,你就杀了我,别跟学生们过不去,咱都是自家人。”
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
陈天润在下面嘶吼着嗓子阻止左航和老大的这次交易。可是没有人理会他就被人群推推搡搡的带出了大街。
清冷寒凉的街上只剩下左航和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朱志鑫在办公室里面急得差点把椅子给拆了。他早知道下场会是这样,他迟迟没有等到上面的通知。一直到离15分钟,只剩下最后三分钟,朱志鑫才拿到了那样一份苍白冷血的报告。


“牺牲左航同志”

报告简简单单的六个字,像是一把刀扎在了朱志鑫的心尖上。左航是他最得力的干将,两个人是出生入死的战友。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让他去送死。太不公平了。

朱志鑫打算带人去碰碰运气,指不定不用牺牲,可是军队最高长官立刻赶到。指挥派人出战。

顾全大局,局长拍了拍朱志鑫的肩膀


他会是人民的英雄


大街上的左行头顶上冒出了虚汗,他望着东边快要落下的太阳。又往往人群里急得跳脚的陈天润。他朝他比口型

“不要忘记我”

怎么可能忘记你呢?人民的大英雄。你说你要把救我的那次还回来。可是你这不就等于让我欠了你一次吗?只是江南的匆匆一瞥,就让我遇见了这样一个比江南还美的少年,他阳光灿烂,他心中有信仰。泼墨山水下的游船淡淡驶过,我与你的故事在虚无缥缈的山水画间悄然开篇。

在夕阳的帮衬下,鲜血显得那样的壮烈。眼泪显得那样的无情。我不忍心把这段写细,是因为我不愿去回忆起那时的细节。

我不想回忆,你笑着对我说,不要忘记我。我不忍去回忆,你走的时候面带笑容。我不忍去回忆,我那时候哭的是怎样的撕心裂肺。我不忍心去回忆我们曾经快乐的时光。我不忍心去回忆我们一起吃过的豆花。我不忍心去回忆我们出生入死的经历。在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,有一个常伴在身边的人是怎样一件幸福的事情。

匆匆一瞥,觅得良人。

临水河边的故事绵远流长,滋润了我的人生,我也要把他发扬光大,不仅是我陈天润记住你,我要让未来的人都永远记住你。

记住你那一颗闪闪发光的爱国心。

临水河记的故事可能略显平淡,但字字句句都是我一路走过来对你的真心实意
那张泛黄的旧照片我一直摆在桌前。上面的你笑的很灿烂,我每天上班都能看到。
也许在平行世界里的你能看到我为你写了一本书。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刻,他出版了,他被更多人看到了。你也将会被更多人记住,当时弱小的陈天润不能为你做什么,而现在我也能尽我所能为你做一点点事情。

其实我原本也不知道该纪念些什么。我们的故事平淡又真切。参揉在每天的粗茶淡饭里。盛大的死去,我又不愿回忆,只能把与你相遇的江南写的像画一样美丽,藏在梦里给后人阅读。


故事到这里就要结束了。我也会回到我们初见的地方



后来我用一本书记录下你,以免我走了之后,没人记得你。

然后,我也走了……就在这本书发行的第二天


一场跨越百年的友谊,共同筑成一颗永不暗淡的爱国心。


“江南好,风景旧曾谙。”





感谢阅读,致敬烈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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